见黄龙和黑龙离开凌霄宝殿，帝江道：“陛下，臣有一事不明，还请陛下解惑。”

“何事？”后土道。

帝江道：“陛下为何如此重视人族，莫说这人族不过是一个弱小种族，就是其发展壮大了，第一个担心的，也应该是妖族，为何陛下宁可联合妖族也要把人族打压下去。”

后土沉默了一会，道：“这人族乃是妖族始祖女娲创造，当年罗睺创造吾巫族，本座出世，罗睺老祖便晋升亚圣，而现在人族出世，女娲便晋升亚圣，这说明什么？”

帝江一惊：“说明人族有吾巫族的潜力？”

“若只如此，也不算什么，大不了又是一个巫族，吾巫族还能和人族联手共抗妖族。”后土道：“但是本座隐隐感觉没有那么简单。”

“如何不简单？”帝江问道。

后土道：“当年本座证道大罗，随即罗睺老祖就突破到了亚圣巅峰，蓐收等人证道大罗时，罗睺的转世无天便出生了，当本座成就混元祖巫，无天的道行也越来越高，吾巫族的成长和罗睺及其转世的成长轨迹惊人的重合。”

帝江惊道：“也就是说，如果人族发展起来，作为人族创造者的女娲就能分享人族气运和功德，道行也会提高，人族出现第一个大罗时，就是女娲修炼到亚圣巅峰的时候？”

“巫族的发展和罗睺的成长轨迹重合，这也许只是一个巧合，但是本座不能不防。”后土道：“可如果这两件事之间真的有因果，那就可怕了，当年本座证就大罗之后不久，罗睺就陨落，如果罗睺不死，吾巫族发展到今天的地步，罗睺老祖会是什么修为？”

“圣人。”帝江失声道：“绝对不能让人族发展起来，绝对不能让女娲成圣。”

后土道：“吾亦是有这个顾虑，所以在朱雀白虎他们找上本座时，本座顺水推舟的同意了此事，为的敌就是借刀杀人。”

“那么，吾等干脆等穷奇得手之后，把人族彻底灭杀掉？”帝江道：“刚好龙族主力被陛下调走。”

“不行。”后土道：“龙族不在，伏羲还在，伏羲是绝对不会让人族灭亡的，因为女娲是他的亲妹妹。”

“可是穷奇身后明显站着伏羲啊，如果没有伏羲的同意，穷奇怎敢对人族动手。”帝江疑惑的道。

“是啊，这是为什么呢？”后土道：“穷奇、饕餮等四圣脱离天庭自立的目的是什么，吾等已经猜到，那就是拖延，消耗，困死吾巫族，这些都是伏羲的谋划。那么穷奇对人族出手，是不是也是伏羲的阴谋？”

“大有可能，伏羲也许就在等吾巫族出手对付人族，然后妖族就可以借女娲亚圣的名义对吾巫族发起全面战争。”帝江道：“要不然黄龙直接找女娲帝俊等始祖说事即可，为什么还要来找吾巫族出面？”

“也许是，也许不是，但是吾巫族势力弱小，必须要防这一手，吾巫族想要崛起，要走的路还很长很难。”后土道：“至于人族之事，轮不到吾巫族操心，神族肯定不会坐视女娲轻松成圣的，至少三清和接引、准提会从人族之中分一杯羹的。”

后土说完，悠悠的望着昆仑山方向，她都能看出人族和女娲的因果，三清没有道理看不出来，可是为什么三清到现在还没有动作呢？

…………

妖族，伏羲道场。

“巫族敢出手，吾妖族就有借口对其宣战，不过本座量那巫族也不敢对人族出手。”伏羲对身边的朱雀白虎道：“本座命穷奇出手，其实是给人族制造压力，让人族快些成长起来。”

“始祖高见。”朱雀和白虎道。

“不过那姬宫湦不能留。”伏羲道：“人族需要发展，未来的人族可以有大罗，有准圣，未来吾妖族有了圣人，甚至还可以让人族拥有亚圣，但是人族不能有一个拥有绝对权威，而且天资卓越的领袖。所以姬宫湦——必须死！”

“姬宫湦的资质再强，他现在也不过是一名太乙而已，有穷奇出手，姬宫湦必死无疑。”朱雀道。

“不过姬宫湦的资质太优秀了，悟性，根骨，道心，无一不是旷古烁今，恐怕连三清也不如。而且以他的功绩和地位，一定会对人族历史产生深刻的影响。”白虎道：“如果可以的话，不妨把他的血脉留下来，如果能把他的血脉融入吾妖族，吾妖族至少能多出一位准圣。”

“有道理。”伏羲道：“此事就交给你二人负责了。”

“是。”白虎和朱雀道。

“连吾等都看清人族潜力了，没理由三清看不出啊？”伏羲喃喃的道：“三清为什么还没有出手？难道在圣人眼里，人族不值一提吗？”

就在伏羲和后土犹疑的时候，黄龙正在昆仑山玉虚宫。

“这天堂啊，说来和本座真的有一段因果。”元始望着黄龙，将他与耶和华的的因果讲述了一遍。

“原来如此。”黄龙听完，叹道：“原来这天堂一脉传承的是先天信仰大道，而这耶稣和撒旦二人还是大人您救下来的。”

“救他们不过是顺手而为，为的只是断那耶和华的后路而已。”元始道。

“这信仰大道乃是先天不朽大道，可吾等却为何从未听过。”黄龙道。

元始道：“这天堂一脉的信仰大道是以众生意志堆砌出个别至强者，然后再由个别强者强行提拔，批量制造更多的强者。可是无论是这些批量制造的强者，还是那所谓的至强者，他们的力量都不是自己修炼出来的，全部都是外力，莫说对付同阶，就连低一两个境界的也不是对手。根本不足为持，真正的强者不屑为之。更重要的是信仰大道修炼不出与他们的道行相匹配的道心，道行不过空中楼阁，虚有其表而已。一个种族若是沉迷于信仰大道，灭亡不过是早晚的事，所以耶和华之后，信仰大道便不流传了。”

“既然如此，为何天地还允许信仰大道的存在？”黄龙不解的道。

“存在即是合理。”元始道：“天下苍生无数，又有几个能够得到大逍遥，大自在。绝大多数生灵一生都是生活在苦难之中，信仰大道虽然能迷失生灵的心智，但是也能让生灵忘却苦难，幸福安康的过完一生，从这方面讲，信仰大道还是对天地有益的。”

“所以大道的善恶，不是绝对的，而是要看它所处的条件。”黄龙脱口道。

“善即是恶，恶即是善，善恶的区分，源于条件和角度的不同，你能悟到这一点，着实不容易。”元始笑道：“不过这只是普通的善和恶，不是至善至恶。至善至恶是无条件，永恒的的善与恶，如何你能理解至善至恶之理，就能触及天道之妙。”

“那吾如何做才能触摸到至善至恶之理？”黄龙问道。

“苟日新，日日新，止于至善。至恶亦是同理。”元始道。

“苟日新，日日新，止于至善？”黄龙低语，不断揣摩，却不得其意，只得先放下此事。

黄龙道：“后土陛下命吾龙族讨伐天堂，晚辈却不知该做到什么程度，还请大人教吾。”

元始笑道：“区区天堂，你龙族随手便可覆灭，不过本座建议你不要这么做。”

“这是为何？”黄龙问道。

元始道：“天堂是洪荒唯一一个流传信仰大道的地方，现在天堂首领走到了歧途，获罪于天地，你若灭了天堂，虽然暂时能获得天地功德，但是长远来看，你龙族就得罪了一条先天不朽大道，必受反噬，得不偿失。”

“那后土莫不是故意害吾龙族？”黄龙脸色难看，若非他留了个心眼，来了昆仑山一趟，龙族可能就真的被后土坑了。

“帝王大道的尊严不容侵犯，你当年欲和后土争玉帝之位，现在的因果，是你必须承受的。”元始道：“后土的帝王大道重术，擅权谋，在后土退位之前，你千万要小心谨慎。”

“晚辈明白。”黄龙低头道：“那晚辈放天堂一马就是。”

“那也不必，这也是你龙族的一个机遇，把握好了，龙族的气运至少能够恢复一成。”元始道。

“还请大人指点迷津。”黄龙惊喜的道，龙凤劫后，四大皇族的气运散逸大半，被妖族各个族群瓜分，四大皇族发展举步维艰，如果龙族能恢复一些气运，处境将会好的多。

“刚才说过，信仰大道能够让生灵忘却苦难，安详的渡过一生，此乃信仰大道善的一面，可是现在天堂却走向了歧途，天使和恶魔这两系势力水墨不容，利用信徒的愚昧，发起大战，导致无数生灵死于战火，故而天地才会生出冲天怨气。”元始道：“如果龙族能止住战争，并引导天庭信仰大道步入正轨，那就不仅仅是得一份天地功德，还能得到信仰大道的信赖，从此信仰大道一系的气运，你龙族就可分享。加上你龙族乃是人族图腾，天生契合信仰大道，往小了说，这至少是一位准圣的位置，往大了说，可是万世之基。”

黄龙听元始如此说，不由得两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