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太后娘娘。”

沐婉兮明知道昭圣太后在装睡，依然大声叫醒昭圣太后。

“嗯，什么事？”昭圣太后一副我刚刚睡着了的样子，“昨晚总听到有猫叫，没有睡好，你刚刚说什么了？”

“太后娘娘觉得臣妾的推断如何？”

“推断？什么推断？”昭圣太后疑惑的问道，“哀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沐婉兮听了也不恼：“妾身说，事情涉及到太后娘娘宫中之人，太后娘娘又是长辈，不若这件事就交给太后娘娘来审问，相信太后娘娘定然会给妾身跟贤妃一个公道，不会寻思偏袒任何人。”

昭圣太后抬头看向沐婉兮：“你刚才说的是这个？”

“是的，太后娘娘。”沐婉兮笑容不变的说道，你不是喜欢装睡吗？那你就自己来收拾这个烂摊子，到时候落了什么把柄，也是对昭圣太后自己不利的把柄。

昭圣太后嘴角抽了抽，你刚明明跟在说你推断凶手是小银子跟黄公公中的其中一人，可是转眼间就说让哀家主持公道，昭圣太后很想说沐婉兮糊弄她，可是她自己先开口说，不知道沐婉兮在说什么，现在再说，岂不是摆明了，来找麻烦的！

昭圣太后深呼吸了一口气，一拍桌子，怒问：“小银子，说，毒是不是你下的？”

小银子被吓得一哆嗦：“回太后娘娘的话，奴才没有下毒，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而且奴才怎么知道，瑞王妃喜欢吃什么菜啊，奴才这也是第一次送菜到昭华宫，以前瑞王妃的饭菜都是送去未央宫的，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日的菜肴竟然被人下了毒，太后娘娘，奴才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你不知道怎么回事，菜你是送上来的，你居然还说你不知道怎么回事，说，是不是你意图谋害皇嗣！”昭圣太后当即给小银子扣下一个谋害皇嗣的罪名。

“冤枉啊，奴才冤枉啊，太后娘娘，奴才真的冤枉，奴才一直是给未央宫送膳食的，今日王妃来这边，奴才才送到这边来的……”小银子想了想，不对啊，冬儿姑娘说，王妃在昭华宫这边，送一些孕妇宜食用的菜品过去，可这道酒酿鸭并不是王妃爱吃的菜啊！

“王妃，那道菜并不是您爱吃的……”

沐婉兮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有人在膳食中下毒，目标是贤妃，若是能顺带上她，自然是极好的，若是没能，除掉瑞王妃也算是达成了目的！

“怎么那菜不是瑞王妃喜欢吃的？”昭圣太后疑惑的问道，“哪一道菜有毒啊？”

“酒酿鸭，是臣妾爱吃的菜。”贤妃低声说道，当她发现酒酿鸭中有毒的时候，就明白了，对方的目标是她，无论最终瑞王妃有没有吃菜，她都难逃一死！瑞王妃吃了，死在昭华宫，皇上就会第一个杀了她，瑞王妃没吃，她吃了，她也依然活不了。

“原来是贤妃爱吃的菜，哀家当是谁啊，吃这么没有品位的菜。”昭圣太后挖苦的说道，“瑞王妃啊，你如今身子重，还是莫要到处乱走，也莫要乱吃别人宫中的东西，免得有人想争宠，下毒害了你，还怪罪到别人的头上去。”

贤妃被昭圣太后这一席话，气得脸都红了，但是她却不敢插嘴，只能紧张的看着沐婉兮，希望沐婉兮相信她。

然而沐婉兮连看都没有看贤妃一眼就说道：“太后娘娘教训得是，看来这宫中的人，总有那么几个不怕死的，虽然妾身即将临盆，不应该枉造杀戮，但是有些人总要找死，妾身也不怕沾了血腥。”

沐婉兮这话一说话，昭圣太后微微蹙眉，心里闪过不好的感觉：“瑞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沐婉兮笑眯眯的开口，“沈院首告诉妾身，这鹤顶红定然是有人涂在手中放进去的，也就是说，下毒的人，手上定然沾了毒药。”

众人听了沐婉兮的话，目光不由得落到小银子跟黄一功的身上：“如何确定谁手上占有毒药呢？”

“很简单，下毒的人肯定回去洗过手了，但是鹤顶红的毒性强烈，就算用水洗了，可是手上也会有残留的毒性。”沐婉兮拿出一个小瓷瓶，“只要将瓷瓶中的药水倒在两人的手中，药水变了颜色，谁就是下毒的凶手。”

小银子听了，当即脸上笑开了花，而黄一功则是满脸惊恐，不用看就知道是他下毒的了，但是总要拿出一点证据吧。

小银子当即将手伸出来：“王妃，奴才是清白的，奴才没有下毒，先让奴才试试吧。”

沐婉兮看了一眼小银子，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黄一功：“黄公公，你也算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不若你给下面的小的，立个榜样。”

黄一功面如死灰，求救的看向昭圣太后，只是昭圣太后根本就不理会他，而是落井下石的说道：“黄一功，你就答应了瑞王妃吧，哀家相信你是无辜的！”

无辜你妹啊！黄一功很想爆粗口，他本来就心虚，因为毒就是他下的，还是昭圣太后指使的，只是现在马上要被揭穿了，昭圣太后不但不帮他，还落井下石，这个老女人实在是狠心啊！

“我认罪。”黄一功直接低头认罪，“毒是我下的。”

“你这老奴才，哀家待你不薄，你为何给瑞王妃下毒陷哀家于不义，说，你为何要这么做？”昭圣太后当即怒问道，没用的蠢东西，竟然被瑞王妃给诈出来了，鹤顶红哪里有什么检验的药水！

“奴才是为太后娘娘您抱不平啊，太后娘娘您才是最尊贵的女人，理应统率后宫，可是瑞王妃无名无分的住在宫中，掌管凤印不说，还对您不敬，太后娘娘，奴才为您不值啊，想当初，您放弃了一直喜欢的齐王殿下，选择了扶持当今皇上，可是最终换来的不过是众人对您的不敬啊！”黄一功努力的哭诉。

沐婉兮却是冷笑了一声：“黄公公，不要说得那么大义凌然，本妃什么时候对太后娘娘不敬了，还有，难道皇上登上皇位，靠的是太后娘娘吗？”

昭圣太后的额头沁出了冷汗，这黄一功到底在说什么，竟然将她牵扯了出来。

黄一功想着，反正都是死，那些践踏他的，看不起他的，欺辱他的，他都要一一的还击：“瑞王妃难道没有对太后娘娘不敬，你将太后娘娘关在未央宫门外，难道不是不敬？”

“那是皇上下的令。”

“若不是太后娘娘支持皇上，皇上能坐上皇位，太后娘娘劳苦功高，可是皇上却没有给太后娘娘应有的荣耀，太后娘娘应该是昭圣太皇太后，而不是昭圣太后！”黄公公激动的吼道，“是你们对不起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早就对你们不满了……”

“住口！”昭圣太后抓起身边的花瓶就砸向黄公公，“你这该死的奴才，你毒害瑞王妃，毒害皇嗣也就罢了，你竟然还敢污蔑哀家，简直是罪该万死！”

花瓶直接砸在了黄公公的脑袋上，砸得他头破血流，可是黄公公依然没有停下：“太后娘娘，奴才这是为了您啊！”

沐婉兮看着拼命揭昭圣太后底的黄公公，暗暗的竖了个大拇指，昭圣太后不得人心，先是良妃，后是这位小公公，以后那些想帮昭圣太后的人，都得暗自掂量一下，自己会不会被昭圣太后给卖了。

“为了哀家，为了哀家你就可以毒害他人吗？哀家没有你这样狠毒的奴才，来人啊，将这恶毒的奴才拖出去，乱棍打死！”昭圣太后气得面色铁青，纵然谁都知道她对皇上，对瑞王妃不满，但是谁也不会傻到去戳穿出来，这该死的老奴才竟然敢说破，简直是找死！

“太后娘娘，奴才死不足惜，奴才为您不值啊，太后娘娘，瑞王妃活着一日，您在后宫就永远没有地位，太后娘娘，您不能刚过瑞王妃跟她肚子里的孩子……”黄公公被拖远了，声音都还远远的传过来。

沐婉兮看了一眼昭圣太后，再看看贤妃，起身：“太后娘娘，妾身……”

“瑞王妃，你莫要听那恶毒的奴才胡言乱语，哀家可是很期待你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的，无论是男是女，哀家都很期待，哀家一定会看着你平安的把孩子生下来的。”昭圣太后拼命的想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柔慈爱，偏偏说出来，带着一股子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沐婉兮嘴角抽了抽：“妾身知道了。”

“这件事完全是那恶奴擅自做主，哀家已经处置了那恶奴，你跟贤妃也不必耿耿于怀，这样的事情，定然不会再发生了，哀家累了，就先走了。”昭圣太后扶着杨嬷嬷的手，快速的离去。

沐婉兮跟贤妃看着昭圣太后远去的背影，纷纷冷笑，异口同声的说道：“好一个无情的老妖婆！”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无言而笑，昭圣太后的无情，她们早就领教了，连良妃都可以毫不犹豫的出卖，更何况是一个小奴才呢！

“不过，有件事我到是很在意。”沐婉兮幽幽的说道，“以前一直陪伴在昭圣太后身边的是汤嬷嬷，最近怎么没见汤嬷嬷了？”

贤妃也有些奇怪：“臣妾也很奇怪，那汤嬷嬷若是在此，事情定然不会如此尴尬。”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贤妃，你最近的饮食都要小心些，哪怕有人专门试吃了，也要小心，最好是吃之前，先试毒。”沐婉兮不放心的叮嘱道。

贤妃默默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有了计较：“王妃且放心，臣妾知道该怎么做。昭圣太后不仁，休怪臣妾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