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吧。”在众多志愿者中，楚默听出了一声熟悉的声音，循声望去，正看到一位一身青色轻纱的绿衣美女缓步走来。

即便是在这许多国色天香的美女当中，碧云裳也毫无疑问的艳压群芳，顷刻间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各位师姐，云裳正有事有求于楚默，还望师姐们能将这个机会让给云裳，云裳感激不尽。”碧云裳礼貌的对周围弟子说道。

碧云裳在落霞峰身份特殊，天资卓越，更是峰主百灵仙子的亲传弟子，峰主极为看重云裳。

碧云裳难得开口，其他人就算垂涎那盘七息金鳞鱼，但不少人也不想与碧云裳争抢，无奈的退到了一旁。

楚默看着碧云裳走到自己面前，微微一笑，对于他而言，在剩下的十几个人选中，碧云裳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她至少是个守信的人。

“多谢各位盛情，云裳姑娘，那就有劳你走一趟了。”

碧云裳嘴角微微动了动，楚默最终还是选择了她。

随后，楚默信守承诺，下厨完成了自己的最后几盘菜，其中包括那盘七息金鳞鱼，而云裳则将这盆菜让给了几位师姐。

……………………

第二天晚上，当楚默忙碌完一天回到自己的住处的时候，抬头时，微微愣住了。

月光下的小山坡上，一道靓影独自站在那里。

夜风轻抚她的长发，青丝随风而动，微风中，她的轻纱白衣被长长扬起，若隐若现的勾勒出柔美的曲线。

她正背对着自己，单手持剑，双手抱在胸前。

她还是那样孤傲，也还是那样美艳的不可方物。

觉察到身后的动静，碧云裳转过身，一双明亮双眸看了过来，就在那回眸一瞬间，就连银月紫竹林都黯然失色。

楚默走上前，“瑛姑如何了？”

碧云裳的语气平淡如水，“疫情严重，瑛姑的三个孩子都被传染了，最早生病的孩子已经去世了。剩下两个孩子大夫也看不好，我给了他们两粒固原丹，已经没事了。”

楚默心里猛然一紧，“瑛姑呢？”

“你给她的钱已经足够他们一家用了，她再也不想离开孩子们，便留下来了。”

“我已经帮她跟杂役峰的人说过了。”

楚默微微摇头，微叹一声，凡人在天帝面前，都是渺小的。还好他让碧云裳去送瑛姑，否则换了其他人，根本不会做到这种程度。

楚默看向碧云裳，真诚的说道，“谢谢你了。”

“你与瑛姑非亲非故，所以你不用谢我。”

“对了，瑛姑让我给你带句话。”碧云裳的语气一直是那么平淡，听不出任何波澜，“她说，她很感激你，没有跟你道别是她最大的遗憾，她们凡人的寿命不可能与我们相比，如果可能的话，在她有生之年，希望你能去看看她。”

这句话，正是戳中了楚默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是啊，凡人的寿命只有区区几十年，如今他还有亲友可以想念，但几十年之后，父母，灵儿，夏雪，小梦梦，还有那么多亲友，都将离他而去。

“我知道了，我会去看她的。”

碧云裳看了一眼楚默，突然问道，“楚默，你，为何会这么关心一个凡人？”

“凡人？”楚默微微一笑，“你我不都是凡人吗？”

“修真让我们寿命不断增加，让强者拥有毁天灭地的能力，但是，不入仙途终成空，我们都是凡人。”

这份感悟，是楚默上一世渡劫前的领悟，到了这一世，楚默的感悟却更加透彻。

渡劫期，说起来在外域中贵为至尊，但是如果他渡劫成功，他又会是什么？

曾经他不敢去想，但是这一世，他亲眼看到了那座高耸入云的诛仙塔！他也看到了诛仙塔前的语句。

渡劫期还不能逆天破苍穹！他还是会死，还在轮回中！

“我与你们不同，我原来就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凡人，原本我以为自己已经在杀戮中遗忘了这些复杂的情感，但是经过了一些事情，我发现或许我不该去遗忘。”

碧云裳皱起眉头，“不该遗忘？可是我们追求的大道，不正是无欲无求吗？在这样尔虞我诈，自私自利的环境中，我们都必然会变得麻木不仁。”

楚默看向碧云裳，目光无比坚定。

“不！那样的大道，是天地的大道，却不是我追求的大道！我不会再成为天地法则一般无情无欲的，我就是要走出一条不同的路，以人的身份，去追求大道！”

碧云裳怔怔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一次是她第一次听到楚默内心的声音，但是她却从未听过这样的说法。

“以人类的身份，去追求大道？可是……在天地面前，在那些无情的法则面前，人还能坚守初心吗？修真的劲头，不就应该是抛却一切吗？天地不仁，这也是我们的终点，如果你敢反抗，恐怕天地都不会容许！”碧云裳盯着楚默，她想要一个答案！

楚默微微一笑，“那便逆天！”

这一瞬间，碧云裳那份孤傲已经烟消云散，她的内心被这四个字重重猛击。

所有人都告诉她，要变得冷漠，冷酷，要变得静如止水，但此刻，她的内心再也无法平静，掀起了滔天大浪。

楚默淡然看着碧云裳，“好了，你今天来找我，应该是想让我兑现另一半的承诺吧，说吧，你要我怎么还你的人情？”

你云裳努力的将自己平静下来，但是此时她再看着楚默，目光已经变得有些许不同，至少不再是那样冰冷。

“我想你教我如何用肉身将玄紫竹斩断，我，我还是有些领悟不到。”

楚默早就料到碧云裳就是因为这个来的，这女人不是一般的好胜。

肉身斩断玄紫竹，本质还是鬼刀的要义，楚默微微一笑，“你这个用剑之人，想学鬼刀？”

“万变不离其宗，何况鬼刀追求的境界，也与我斩云剑法有相通之处，如果能学会……”

楚默打断了碧云裳的话，“我欠你人情，既然你想学，我教你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