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心动如潮
“那个,刘大富是吧,你好点了没?”刘正信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马正身,能忍着从京城快马加鞭赶来青州,已是他的极限,他已经等不急待到明日太阳初升。
他迫不及待的需要证明自己就是刘三贵的亲爹,必须是正儿八经的那种证据。
刘大富被惊到,如同木鸡一般,只会频频点头!
“好多啦!”刘正信继续说,看着刘大富越发头点得利害,这笑容堆满老脸,又道:“太好了,你快些告诉我儿子一家子,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我的!”
刘大富听得满脑子蚊香圈,还是刘稻香在一旁提醒他:“爷,你先前不知一眼就瞧出这位......呃,怎么就如此确认是这位老人?”
他听到刘稻香的话时,终于回过神来,才想起,自己先前光顾着回忆自己的小青梅,一时忘了说为何能认出刘正信的。
想到这儿,刘大富的目光又移向了刘三贵,就那么定定的望着他。
刘三贵忙上前两步,说道:“爹,不管是否寻着我亲爹,您都是我爹,是养育了我三十二年的爹!”
刘大富闻言,暗中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眼前的刘正信,不让刘三贵不养他,过惯了老太爷安逸日子的刘大富,舍不得这样舒坦的好日子。
眼见刘正信并不曾出言反对,这才示意刘三贵把他扶起来,接着,就见他侧身从身后把那个他最喜欢的枕头给拿出来。
“我年纪越大,记性越差,害怕有一日忘了你娘亲的交待,只得把东西藏在这枕头里,一共有两样东西,一件,是一个寒蝉玉坠子,说是当年你爹送给你娘的,还有一件,是你娘请人画下的一幅画相,是你的亲爹,你娘虽说想让你一辈子窝在三十里村,平平安安过完这一世,但她怕你爹最终会寻上门来,若有一日......她临去前把这两样东西交给我,你拿去吧!”
东西并不大,不是刘稻香等人想像中的卷轴,而是一块小绢帕,她踮起脚尖,挤进爹娘两人中间瞄了一眼,顿时嘴角狠抽......
画得如此抽象,就是不知刘大富是怎么辨别出来的......
刘正信直到此时,才真正的流露出伤感,颤抖着手接过那帕子,先是从帕子里捏起那枚寒蝉玉坠,说道:“这枚寒蝉是你娘十六岁生辰时,我送与她的,当时我带着她正身处北地边关,北方寒冷,鲜少产有玉石,我寻了许久,才得了这么一小块,为她雕了这一枚玉坠,你们过来瞧瞧,这上头还有我与她的字,信,梨二字!”
刘稻香伸长了小脖子,悄悄瞅了一眼,果然,在寒蝉腹部,有两个米粒大小的字。
刘大富在一旁又道:“其实,你娘的画功并不算太好,只有一点,你爹脸长,左眉里藏珠,右手虎口处有一刀疤,说是当年为她挡刀而留下的。”
刘稻香闻言,暗戳戳的想,刘大富大概是不舍得就这样把刘三贵拱手相让吧。
一起生活了几十年,到底有父子情。
所以,他才留了这么一手,若刘正信不坚持要来问他,只怕,刘大富不会就此松手。
“梨花的画技,还是我教的。”刘正信说这话时,十分感慨。
一边伤感他喜爱的小女人早逝,一边又感激她给自己留下了一个带把儿的。
古训: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刘正信的心里十分欣慰。
刘大富一想到自家养大的娃,马上就要从为别人家的了,心里十分不舒服,可到底还是能辩事非,又听他道:“三贵,如今,你带着婆娘、崽女马上要认祖归宗了,你二哥的孝,便不必再守了。”
若没有认祖归宗,刘三贵,是必须要为刘仁贵服一年齐衰不杖期,他的崽女得服九个月大功!
古代服孝制十分繁琐,像刘智财两兄弟为亲生父亲刘仁贵所服的孝,便是时间最长的斩衰,也是最清苦的。
而刘三贵所服的齐衰不杖期是齐衰中的一种,齐衰分为四种,齐衰:是为母服丧,齐衰杖期为时一年:夫为妻,子、出嫁归家的女为母所服丧制,第三种齐衰不杖期是刘三贵为刘仁贵所服丧制,最后一种是为曾祖父、曾祖母及高祖父母所服丧制,称为齐衰三月。
其中齐衰杖期与与杖期,时间都为一年,区别就是一个日日拄杖,一个不必带杖,服饰上有所区别。
刘三贵夫妇到没啥,而他家的两个小魔头早已乐得找不着北,苦了一个半月,天天闻不到肉香,做梦都流一摊子口水了,听到不用守孝了,是不是表示可以大口吃肉,背后着老子爹吃两口甜酒了!
张桂花看着自家两儿子,突然福临心至,原来,自家儿女多数好武,根子还是在旁边这位上......
她小心地瞄了一脸高兴的刘正信一眼。
所认,有什么样的爷,就有什么样的孙子咯。
刘正信与刘三贵的相认,没有电视里所演的那般惊天地,泣鬼神。
家中唯二的改变就是:一个,餐桌上有酒有肉了,二个可以穿金戴银了。
池边柳阴蝉鸣轻,夏荷灼热叶卷帘。
碧荷池边,柳阴树下!
苏子烨修长的身影立于池边,一身金丝暗纹边雪蚕丝长衫,腰束祥云白玉宽腰带,墨绿宫绦上系着一块水头极好的如意玉佩,乌发有同色玉簪轻挽,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缕洒脱。
一惯爱“长得帅能当饭吃”的刘稻香,一时被迷了眼......
他猛的一回头,孤傲而锐利的墨眸缓缓的如冰雪融化,一点一点的化为一丝丝,一缕缕庞溺。
“数月不见,你轻减不少!”
他的声音在这炎热的夏日里,如同冰冰凉的泉水,沁人心脾,叫人打心底里十分舒服。
夏风调皮地扯起刘稻香的垂发,又轻柔地在她脸上蹭来蹭去,黑如墨的青丝,撒娇的样子撩动了他的心。
胸房处:呯、呯、呯......
行动快过思维!
他伸出白晳、有力的手指,轻轻地为她把这束青丝归于耳后,小巧,细滑如玉的耳朵勾得他手指痒痒,不受控制地伸出两只,柔柔地捏玩着。
刘稻香的脸顿时烧得通红,小手一扬,啪的一下拍在他的手背上,顿时,留下一片红印。
苏子烨恋恋不舍,但又很快速的收回手指,讪讪地轻咳两声,冠冕堂皇地说道:“我刚才看到你耳上有一只蚊子,怕它咬你,又担心一巴掌拍下去会伤了你的耳,所以......”
刘稻香狐疑地转动着大杏眼,打量着眼前的苏子烨。
苏子烨睨了她一眼,一脸淡定地问:“怎地,你不信?”
“哦,不是!”刘稻香暗思,莫非自己是想错,难道真是有蚊子,而不是这厮找由头借口吃自己豆腐。
“这池边蚊子多。”苏子烨指了指眼前的荷花池。
刘稻香侧头一想,夏日本就多蚊子,更何况还是如此潮湿的阴凉处,有蚊子也属正常,看来,自己是误会他了。
可惜啊,这种“嫩豆腐”不好吃,只能远观罢了。
苏子烨见她相信了,背在身后,刚才摸了刘稻香耳朵的大拇指与食指,此时已并在一起捻了又捻,实在叫他回味无穷。
看着越发出落得水灵灵的小丫头,他心里头火热一片,琢磨着,有些事,是不是可以提前布局了。
刘稻香被他炙热的目光惊到,再次狐疑地看向他。
只是这厮惯会装,此时一脸淡然地背手看向荷花池,好想遇到了什么需要深思的事。
鬼才知道,他肚子里又在冒啥坏水了!
“你来青州是出公差吗?怎么会跟那......我爷爷一起来。”
苏子烨淡然答道:“顺路!”
“真的?”刘稻香与苏子烨认识许久,自然都十分了解对方。
在刘稻香的眼里,苏子烨是个大方的主没错,但那也仅仅是他认可的人,一但涉及到利益,这厮对外人下起手来,要多狠就有多狠。
苏子烨再次侧头看向她,眼里的溺爱都快关不住。
“我俩很像!”
的确很像,两人都是这种人,恩怨分明,而且十分护短。
刘稻香歪头想了想,并没否认。
苏子烨的目光恋恋不舍地从她俏脸上移开,又道:“你猜,刘齐氏的结局会怎样?”
“会死吗?”刘稻香反问。
苏子烨的视线挪到了刘稻香身后的院子上,又低头看向她:“肯定会!”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弄死了刘正信最宠爱的小妾啊,不死怎么能显得他爱凤梨花胜过一切。
更何况,刘正信已从正三品大元帅升为都指挥使了。
弄死刘齐氏,如同摁死一只蚂蚁。
“你爷爷,现在是我的顶头上司了。”
刘稻香闻言,莞尔一笑,问:“你高升了?”
苏子烨的墨眸滑过一道光芒:“嗯,原本来青州是为了训练新兵,有功,自然要行赏,再加上在京城时立了一些功,七七八八凑起来,正好够升上两级,兵部已发调令,我已升为燕州正三品都指挥佥事。”
而他的那个百般算计的兄长,除了顶着个世子的名头之外,也不过是才混了个从五品的户部员外郎罢了。
刘稻香笑魇如花:“还真高升了,没想到你是正三品的大官了呢!”
她真心为苏子烨感到高兴,她早知他是侧妃之子,想必,要有出息,只怕比普通人更难。
苏子烨的内心无比纠结,他好想摸摸她垂于脑后,细软如丝的青丝,就是不知这小丫头会不会又亮出自己的小爪子。
心里那般想,嘴里却答道:“你也不错,正二品都指挥使的嫡亲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