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安德烈和于丽，原本疯狂攻击的冯悦看到段飞倒在地上毫无知觉，真的死掉了之后，一下子像是失去了魂魄，整个人失去了力量，再无力去攻击面具男，停下来看着不远处段飞的身体。

脸色渐渐苍白下来，瞪大了眼看着段飞，眼神渐渐空洞。冯悦“噗通”一声跪坐在了地上，呆滞的看着几米外的段飞。

但是，但是只有这三四米的距离，却突然好像是变成了一个让人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

三四米的距离，让她再也无法见到真正的，活着的段飞了。

这是在开玩笑吧？冯悦呆滞看着段飞。

以前的三四米，只要她打个招呼，段飞就能回过身对她微微一笑。

现在的三四米，不管她在怎么喊叫段飞，他都再也无法听到了。

段飞死了？他死了？死了？

死。对于一个杀手来说这是多么熟悉的一个字，曾经将他人生命视若鸿毛的冯悦，此时第一次直面这个，在她心里不知不觉占据了很重要很重要位置男人的死。

明明可以像杀人机器一样收割人类生命的女杀手。现在的心为什么会痛啊？

原来鸿毛也这么重的吗？一滴泪珠透过冯悦空洞的眼神，顺着眼角、脸廓滑落而下……

“冯小姐你好，你叫我段飞就好。我的办公室就在那边，平时偶尔也会加班到半夜……”

“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一见到美女就会脸红心跳，不知所云。不要介意，大家都不要介意。”

……

“我已经脱离了毒蛇了。我只是想要一个新的身份，新的生活。老板，这个你应该可以给我吧？”

“行行行。反正你以后就是兄弟公司的前台了。”

……

“我也想。但是……每次出去的时候，想着的都是，都是各种奇怪的事情。”

“其实，你也不用想太多。有什么想不通的话，就干脆别想，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其实，你现在早已经脱离了杀手这个身份了，那么有些技能无法使用，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我想明白了。其实，我现在已经不是杀手了。”

他死了？开玩笑的吧？

提示，冯悦对宿主的好感度超过一百点。

祥和宁静的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的提示音，段飞怔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视力听力嗅觉触觉渐渐恢复，却猛然看到冯悦跪坐在一旁，低着头，乌黑的秀发垂下来挡住了她的眼睛。

即使如此，段飞却也能感受到冯悦此时浑身的绝望以及愤怒！

“啪嗒——”

泪水从冯悦脸蛋上滑落下来滴在地上，空洞的看着地面的冯悦猛然闭上了双眼。

段飞死了？开玩笑的吧？不是说过不会死的吗？

但是……每次出去的时候，想着的都是，想着的都是奇怪的你啊……

“蹬蹬。”冯悦像是个丢失了妈妈的小女孩，哭着鼻子从地上爬起来，但是抬起头的时候，那双眼睛里哪有半分失去的无助无奈，全然是比南宫雨更加残暴更加冰冷的目光神色。

原本看上去美丽且柔弱的冯悦，这一刻像是堕落的天使，因为愤怒而让表情显得狰狞，因为绝望而让眼睛冰冷空洞。浑身散发死寂的气势，就像是死神一样站了起来。

“我要杀了你！！”冯悦紧咬着牙关，这句话从牙缝里蹦出来，接着冯悦浑身的力量像是爆棚了一般，在段飞的眼里竟然瞬间翻涨了数倍！

这是人体，突破极限，最最深处的潜力！

看着冯悦复仇天使一样的身影，段飞怔愣一下，脑海里翻腾起曾经看到过的一则新闻。

年轻的妈妈出门买菜，将宝宝一个人放在家里，回家的时候却突然看到宝宝在窗台上，马上就要掉下来，妈妈距离楼下足有数百米的距离，而宝宝掉下来连五秒钟都用不到。

但是就是这么短的时间，那个妈妈做到了，几秒之内冲刺数百米，这是科学也无法解释的现象，被所有人理解成人体潜能的爆发！

这个傻丫头。段飞看着冯悦的身影，心底深处莫名的柔软。

回过神来，冯悦已经疯了一样疯狂攻击南宫雨，招招狠厉，招招致命，全然是不顾一切也要杀死南宫雨，这股冲天的复仇气势，似乎就连强大的南宫雨都弱了三分。

不过南宫雨毕竟是南宫雨，加上h病毒的强化以及寒冰真气的加持，就算冯悦的属性翻了两倍、三倍，那又能怎样？

南宫雨虽然也慑于冯悦强大的复仇气势，但是他拥有绝对强大的实力！

“砰！”再次把冯悦挡出去，南宫雨嚣张的大笑：“杀了他，我就是杀了他！你们又能如何？有本事就来报仇啊！”

“冯悦！”安德烈和于丽回过神来，于丽已经知道眼前面具男的强大，知道就算三个人加起来也绝对打不过面具男，此时想要不全军覆没，就只能撤离了。

安德烈心领神会，作为佣兵之王，他不知道面对过多少次这种场景了，这也铸就了他坚韧的内心，所以安德烈立马就上前抓住了近乎疯狂的冯悦。

“冷静！走吧，我们不是对手，段飞已经死了，再不离开我们也会死在这里——”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冯悦已经暴怒到赤目红眼，一下子挣开安德烈，但是却再一次被南宫雨挡了回来。

安德烈连忙拉住冯悦，尽全力将她往外拖：“我们死了，就没人给段飞报仇了，难道你要看着段飞死在这里连给他纪念的人都没有吗？”

“冯悦！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也死在这里，段飞真的就白死了！你要知道他是为了让我们撤离，才，才——对不起！”于丽也上来拉住冯悦，但是话说到一半，就忍不住咬紧牙关流出眼泪，是啊没错段飞的确就是为了让他们撤离才死掉的，但是又何尝不是因为她于丽的顽固不化才死掉的？

如果面具男是杀死段飞的凶手，那毫无意外她于丽就是帮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