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月看着厉森，一字一句的道：“这一切，我有错，但罪魁祸首是厉海天。如果不是他，那就没有我们大家今天的痛苦。”

厉森愤愤的反驳，“不要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

“我没有！所以，我这次回来就是还东西给你的。”伍月将枪口指向自己脑袋，冲着厉森笑：“你也不用拿枪指着我了，你要的，我可以给你。”

“妈，不要！”

“奶奶，你不要这样！”

苏果情急的唤了一声妈，伍月听着已经很满足了，“我如今已经满足了，过去的一切，该结束了。果儿，带着他们走。”

“谁敢走！”厉森举枪对着地上开，“你敢开枪射自己，我就敢开枪射他们。你试试？”

伍月看着他，“厉森。”

“别叫我！放下枪，你们几个只要放下枪，我就不会让人再开枪。否则的话，别怪我心狠手辣。”

厉森斥道。

“老大，军人已经全朝这里来了。”

“什么？”

其他人一听，全问转身枪口对外，楚靖霖举枪对着厉森，“厉森，把枪放下。”

厉森听后，低笑一声，“楚靖霖，你果然也跟他们一伙的。”

“是不是一伙的，这并不重要。我只是想通了，不想再继续这么下去了。我和你母亲一样，被迫走上这条路。我们当初都以为别无选择，其实是可以选择的。我们大可刚烈的选择一死，但是没有，这说明是我当初贪生怕死了。”

楚靖霖昨晚听了李伐的话后，一夜未眠。

他一遍遍的问自己，当时是别无选择，还是贪生怕死？其实就是一时没看透生死。

这条路一半是别人逼的，一半是自己抬步踏上来的。如果要怪别人，那自己也要背一半的责任。

厉森摇头，失声笑了，“你们全都疯了。”

“我们没疯，我们只是清醒了。”楚靖霖用枪抵着他的脑袋，“现在可以放他们离开了吗？”

厉森哈哈大笑，“这不可能！你拿我的命也换不了他们，这么多兄弟的命全靠他们来换，兄弟们会愿意？”

其他人见被楚靖霖扑了空，一半人枪口朝里，一半人枪口除外。

楚靖霖的枪是指着厉森没错，可有更多的枪口对着他们。如果他开枪，苏果他们也将变成了枪靶子。

厉森伸手拉下楚靖霖的枪。

楚靖霖松了手。

“楚靖霖，你该知道，我最恨叛徒。”枪在厉森手中划过一道弧线，眨眼间，枪口就对着楚靖霖。

“你是找想吗？别以为我不敢杀你，只要危险到兄弟们性命的人，不用我动手，兄弟也不会放过那个人。”

厉楚一拳抡向楚靖霖的下巴，将他打翻在地上。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楚靖霖，你今天是自己找死，怪不得我。少了你一个教授，我们还能找到下一个教授，所以，你的价值到今天为止。你……噗……”

厉森举着枪，突然噗了一口血出来。

他不由的向前打了个趔趄，伸手抹去从嘴里吐出来的血，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伍月，“你还下毒了？”

伍月点头，看着他，道：“你放心！我陪你一起走。这一次，我不会再舍下你了。”

她陪他一起去死！

“你？”厉森举枪对准苏果，“我不杀你！我要让宋安之这辈子都不好过。砰……”

“师兄！”

楚靖霖抱住苏果，生生替她挡了一枪。

砰砰砰……

其他人也开枪朝苏果那边射去。

楚靖霖将他们母子护在身下，以身替他们挡去子弹，他双手紧护着苏果的脑袋，笑着说：“果儿，我一直很虚伪！也装得很清高，从不愿在你面前表现得自己有多爱你。其实，我想说，现在可以这样抱着你，我觉得很幸福。足够了！以后，好好的生活，每年清明记得去看我，我也喜欢香水百合。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抢在宋安之前面。”

“师兄，师兄……”

“月姨，月姨……”

旁边，伍月将徐珂和向阳护在身下。她咧嘴笑了，身上的痛竟让她有一种终于解脱的感觉。

这一生，终于过去了。

她不必再生活阴暗中，不必再对过往耿耿于怀。

结束了！

真好！

她可以轻松的，了无牵挂的长睡不起了。

嗯，很好！

“谁让你们开枪了？”厉森大喝一声，冲上去把伍月扶了起来，抱在怀里，“你怎么样了？”

伍月虚弱的笑了，伸手轻抚着他的脸颊，“厉森，对不起！对不起了！如果有来生，我再还你，如果有来生，你不要再做我儿子了。我换个身份还你。你……噗……”

血从她嘴角流了出来。

向阳被徐珂紧紧的抱在怀里，小家伙哇哇大哭，“奶奶，奶奶，你不要死！阳阳喜欢奶奶，阳阳要奶奶……”

徐珂咬唇，泪水不停的留。

伍月朝向阳看了过来，微微一笑，“阳阳乖！奶奶累了，奶奶想休息了。以后，你听你果妈妈的话，乖啊……”

砰砰砰……

耳边传来激烈的枪声，可他们这些人却像是听不见一样，全都沉在自己的小小的世界里。

厉森见伍月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急得直吼，“你不要这样！我没想杀你的，对不起，对不起……”

伍月抓紧了他的手，“厉森，对不起！”

说完缓缓闭上眼睛。

“不要！我不要对不起！你欠我的还没有还，你敢走去哪里？你欠我一个人生，你现在是要赖账不还了吗？”

厉森吼着，又噗了几口血。

他明明也坚持不住了，可他仍抱着伍朋不放。

宋安之带着人把周围的人制服，匆匆的跑过来。他看着靠在厉森怀里的伍月，看着两人一身是血的样子，泪水就流了下来。

“妈……”他冲上去，蹲在伍月身旁。

可伍月已经不能再回应他了。

他就猜到伍月会这么选择，没想到自己那般叮嘱，那般央求她，她还是选择这样离开。

厉森听到他叫妈，不由的抬眼看去，自嘲的笑了，“我强憋着一口气就是为了等你！宋安之，想不到咱们还是兄弟，哈哈哈！这个妈，离开你们二十多年，可她从未忘记过你们。现在我陪她去了，你们也都别跟我抢了，你们抢不赢我了。宋安之，我终于赢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