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1章 尸腐水
竟然连黑雷都差点错失,这血鬼的实力将会恐怖成什么样子?
黑月伸出手在我面前挥了挥打趣道,“怎么?被我吓到了?”
我不由得白了他一眼,“能够吓到我的东西还没出生。”
“那便好,”他轻声笑了笑,但这笑声之中却带着诡异,“希望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你仍然不会惊讶。”
我微微一怔,正奇怪他这话的意思,黑雷竟突然甩手将那断臂扔进了火盆之中,我心里一急,这可是唯一的线索!可正当我准备把断臂捞出来的时候,诡异的一幕却发生了:那断臂在烈火之中竟开始不断蠕动起来,手掌一握一松,宛若活物一般。我正打算凑上去看,但黑月却猛然将我推开,与此同时那断臂从火盆中一跃而起朝着屋顶探去,生生在原木的房梁上抓下来一把木屑。
我眼神一凌抽出背后的唐刀跃起斩去,灵泉光晕划过,那只断臂被我斩成两节掉了下来,可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被斩成两半的手臂仍然在地上不断蠕动,最后再次接到了一起。
黑月朝着我摆了摆手,“放弃吧,我们目前所得到的认知是奈何不了这玩意儿的,而他害怕的东西你绝对想不到。”
他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瓶盖揭开一股子恶臭蔓延整间屋子,他将里面的液体倾洒在断臂上,这鬼东西立刻和蛞蝓撒了盐巴一样枯萎融化开来,屋子里面的味道变得更加难以忍受,连我都不由得捂住了鼻子。
不过这倒是一个好消息,至少这鬼东西并不是无敌的,我问黑月这是什么,但他却眼色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尸腐水。”
“尸腐水?”我眉头顿时皱了起来,立刻想到了一件事情:惧怕尸腐水,那这玩意儿定然不属于阴尸!
黑月似乎看懂了我心里所想,只是淡淡得朝我点了点头,我心里的惊讶像是打翻的水壶一样受不住,那它会是什么?人类?
我念头一出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但却盘踞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仙,人,鬼,尸,唯一惧怕尸腐水的也只有人类了啊!
“我一辈子都在和阴尸打交道,在看到这玩意儿的第一眼就基本断定它不是鬼奴,鬼奴身上的组织是腐肉为体,精元为心,一旦躯干脱离便会立刻瓦解,绝对不可能出现如此诡异的生命力”黑月重新坐了下来,朝着两个杯子里面添了些热水,夜已渐深天气越来越凉,背后一阵一阵泛寒。
“世俗界终究没法安生啊,”黑月冷笑一声摇了摇头,“若是让天师道人知道世俗界如今的情况,他老人家估计要气得从雕塑里面蹦出来。”
“所以你觉得,这鬼东西的出现是有人在捣鬼?”我眉头微微皱了皱。
黑月像是看白痴一样瞥了我一眼,“你该不会以为这是自然形成的吧?凡事皆有其规则,人就是人,鬼就是鬼,尸就是尸,这种不人不鬼的东西的出现定然意味着有人要搞小动作!”
闻言我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拿网上的一句话说:活着不好吗?真不知道这背后的家伙们在折腾些什么。
“要是衣食无忧便是所有人的理想,那这世界上就不会出现那么多不安生了,”黑月淡淡的摇了摇头,“利益终究会驱使人们去冒险,这种鬼东西是通过不了阴阳道的,这绝对是世俗界邪道的手笔,揪出他们很难,但更难的是找出指使这一切的家伙。”
黑月的眼神写满了危险,我看着他的脸色却不由得暗笑一声,“这么说你要出山了?”
他愣了愣,然后立刻收敛自己的神色白了我一眼,“没有。”
我朗笑一声,从边上拾过来几根干柴火填了进去,屋子里面暖洋洋,亮堂堂,但却怎么也驱不散内心的寒冷。
“为了揪出鬼爷你蛰伏在珠城十年之久,从那时候开始我便笃定你不合于阴宗之流,帮我!”我沉声道。
黑月手掌微微停滞,但却只是转瞬即逝,他握紧杯子抿了一口,那一闪而过的动容消失个无影无踪,“我老了,折腾不动了。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把这小子抚养大,前些年接任务留了一些存款,足够我们爷孙俩活计。这个世界是年轻人的,你很不错,世俗界有你在沉没不了。”
我猛然站起身来,铁青着脸望向黑月。他没有抬头,只是拿手指微微摸索壶把。
“我不怕死,但却害怕死的过早,死的没有价值。道士皆有一死,在天眼开启的刹那便已然看到了自己的末路难善,只是如今世俗界的格局越来越诡异,越来越危险,我直说吧,凭借我自己的力量已经很难掌控了,他们不会给我足够的时间,除非自己去争取!”
黑月沉默了,他低着脑袋一言不发,但呼吸声音却越来越沉重,半晌他也站了起来,微微背过身去好像要换茶叶,火光将他的影子映射在黄灰墙上微微有些佝偻,“你有虚游子,还有那一位神秘灵魂强者,苏家势力也十分强悍,用不上我。”
“他们都被制约着!”我沉声道,并且分明看到黑月的身子颤了颤,他是一个明白人,虽然未曾接触阴阳道,可这世俗界的涂炭看的比任何人都清楚。
“你不一样,你的身份是死人,是没有人知晓的存在,”我向前几步走到黑月面前,狠狠一掌按下他的茶叶袋子,一双眸子死死锁着黑月的老脸,“帮我!”
他微微攥紧拳头,从始至终都没有偏头看我,只是转身端着没水的茶杯坐回火盆边上。房间沉默了很久,柴火燃烧发出的辟叭声成为打碎沉寂的唯一旋律。
“怎么帮?”
阴沉的声音敲碎了我嗓子眼的石头,我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轻笑一声坐回黑月对面,“加入我的宗门。”
“你的宗门?”黑月微微一怔,那一刹那我分明看到了这家伙嘴角的嘲讽笑意,虽然被压制回去,可胡须上的颤动仍然告诉我:我被鄙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