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谭摇了摇头，冷笑道，“他们要是如此好心就不是黑月门了。冥媒是邪物，要保存这种东西必须用封印，不过黑月门那些人道行太浅，要封得住冥媒至少要用一晚上时间。所以他们才安排第二天交接冥媒，可是就算他们拿回去也死不了，毕竟都是道士，哪有这么脆弱？

但老人家就不一样了，本身阳气就弱，而且鬼东西已经有了害他的趋势，这些黑月门的人看得出来。我现在怀疑，黑月门想得到冥媒又不想花钱，所有是想等脏东西把老头子干掉再捡个便宜，只是没想到冥媒也随着老头消失了而已。”

我顿时怒火中烧，若是第一个原因还有的原谅，要是第二个那黑月门就太伤天害理了，一个拾荒老头能开多少价？非要玩这种博弈？

老谭把卷宗塞回包里。我问他从招来的鬼魂身上问出些什么，老谭第一句话便说这冥媒不好找。

招来的鬼东西告诉他，这盏灯曾是一个和尚的法器，那和尚给人做法，结果招惹了不得了的东西，即将除掉那恶鬼的时候遭到了反噬，被鬼魂拖进了地狱。

而那鬼魂十分凶厉，就算和尚死了也不肯放过，待在这盏灯里锁着和尚。也就是说那盏灯里面有着两只厉鬼！

鬼魂还说那盏灯现在还在老头的公寓里，只是一般人找不到，能够找到的都是要死的人。

我有些不相信，笑着说你别被鬼东西唬了去。然而老谭脸色却很严肃，“比起人，鬼魂的话要更加可信。通灵问道问不到假话。

身上带着冥媒，你就会有鬼魂十分喜欢的味道，会被当做同伴。不过你要确保冥媒正常工作，一旦破碎立刻停下，要是被鬼魂认出来那就惨了！”

我问会怎样，老谭对着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看来通灵的事情还的确十分危险。

沉吟一番我说出了心底的想法，“能不能把通灵的道术交给我？”

老谭显得十分诧异，“你可是阳宗的人，不怕被当做邪门歪道逐出师门吗？”

我摆了摆手，“技多不压身，再说我虽然师承阳宗，但现在也是个云游道士，我师父他们离我可远了。”

老谭哈哈一笑答应了下来，但冥媒要我自己去想办法，他攒这东西有大用，是绝对不可能给我的。

第二天一早，我和老谭来到了那间公寓。这一片荒凉的不像话，甚至都没设立公交站台，我很难想象一个老人每天要走一两公里路坐公交去城镇里工作拾荒。

公寓里面的住户大部分都离开了，只剩下几个孤寡老人坐在门口打牌晒太阳，也是在等着最后期限的到来。

老谭上去问那老头的情况，一个个却十分忌讳连连摆手。正当我们束手无策的时候，一个老太把我们拽了过去，第一句话就惊住了我们。

“昨天我看到老海了！”

我们二人面面相觑，老海不是已经死了吗？再看这位阿婆，也是蓬头垢面举止夸张，看样子精神有点问题。

精神病的确有时候能看到正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可是他们口中说出来的话也无从考证啊。

老谭偏过头来对着我耳语，“无论如何这也是一条线索，先问问看吧。”

我点点头，老谭从包里拿出两块沙琪玛递给她，阿婆十分兴奋的啃了起来。

“你在哪看到的？劳烦你带我去一趟，”老谭笑着说道。

阿婆连连点头，倒是十分热情。我们来到五单元的门口，阿婆指了指第三层的窗户，“这里！”

老谭道了声谢就要上去，然而阿婆却把他给拽住了，紧接着她居然指了指第五层的窗户，“还有这里！”

“隔开两层？”我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看来这阿婆精神的确是失常了，老房子距离楼层普遍要高，两层之间隔开至少六米距离。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阿婆说完就离开了，我摇了摇头，“看来要去找别的线索了，这阿婆明显精神不对。”

然而老谭却惨白着脸摇了摇头，面色阴沉的说道，“通灵问道不会出错，那鬼伙计说的很清楚老海就在这里。”

“那也不可能两层啊，”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老海死了，而且是身首异处呢？”老谭苦笑道。

我感觉自己脑袋炸了开来，背后不由得有些发毛。

是的，如果老海被分尸而死，那阿婆的话就完全说得通。看来老谭说的不错，这冥媒还真没那么好拿。

我们走到三楼，这公寓每一层都只有对着门的两间。我大致看了一眼，其中一间门上都是灰尘，居然用的还是早已淘汰掉的旧木门，上面的油漆都斑驳陆离了，估计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

而另外一间虽然也很破旧，但是门上灰尘却很少。我伸出手去准备开门，老谭却阻止了我，“我们先去五楼看看，不急着进。”

我点了点头，老谭的江湖经验要比我丰富很多，听他的不会错。

三楼到五楼只有四层楼梯，可是我们却走了足足五分钟！我还好，老谭累的气喘吁吁。

看来这单元里面肯定住着不干净的东西，不过道行不会高，想用鬼打墙用不出来那就不会是什么可怕的主。

“还是做点祭拜吧，”老谭从包里掏出一把糯米堆在地上。这糯米居然很快就变成了灰色！他告诉我糯米是五谷当中最香的，鬼很喜欢。

我问他为什么不用招魂香和安魂香，但是老谭却连连摆手。

“这附近是荒郊野外，你香一点脏东西全来了，到时候不知道供奉的是谁反而冲了怨气。糯米香气不那么盛，安逸。”

老谭一连着拿了五把糯米，终于不再变灰了，老谭嘿嘿一笑，看来是喂饱了。

然而这时候我突然觉得脑中一阵刺痛，再往右手边一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扇门！

往上一看门牌：302！那不是三楼的屋子吗？我明明和老谭已经爬到五楼了啊。

再往门把上一看，上面沾满了猩红色的血液！我心里顿时后怕起来，看来这厮不是道行太浅，而是太深！居然连用鬼迷心和鬼打墙，这该是怎样的级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