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催促：“原告，请回答！”

顾军说：“这些都不是事实。我对被告是尽了义务的，被告因为其母亲过世以后我再娶，一直对我怀恨在心，所以扭曲事实。”

法官看向严墨风。

严墨风沉声说：“我请求证人出庭！”

“准许！”法官说。

门被推开来，便有证人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走进来。

证人是顾军家的邻居，搬走有些年头了，顾军没有想过顾炳还会找到这些证人。

证人出庭作证，证实每年的大年三十和正月初一，确实看到邱芳的子女穿着新衣服，而顾炳穿着旧衣服。

顾军立即申辩：“都不是新衣服，只是阿炳没有阿斌他们爱惜，更淘一点，所以伤衣服。同时买的衣服，弟弟妹妹的衣服看着还比较新，阿炳的衣服已经像是穿了几年的旧衣服了。”

邱芳听了顾军的话，脸上原本紧绷的神情稍缓和了下来，她觉得顾军还挺有脑子。她刚刚还担心顾军承认呢，她都想好了，要是顾军承认，她就立即拉顾军一把，之后她来与证人对质。

证人没想到顾军这么不要脸，想到顾军的不要脸，也就越发觉得阿炳可怜了。没妈的孩子啊，真的可怜。

证人义正言辞地作证：“那就是新衣服，我还特意问了你家阿斌，他说是爸爸妈妈给他买的。”

顾军淡定地说：“阿斌那么小，根本不懂事，过春节，我们为了让他们高兴，骗他们说是新衣服。”

证人竟一时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顾炳望着顾军，唇角溢着冷嘲的笑，顾军真的又一次刷新了无耻的底限。

严墨风冷漠地瞟了一眼顾军，转而对法官说：“法官大人，我再次请求证人出庭作证！”

“允许！”法官立即说。

他们太想知道真相了！

又有证人走进来，证人不是顾军的邻居，以前是开服装店的，她证实邱芳曾连续三年的大年三十前一天在她的店里给孩子买新衣服。

邱芳立即否认。

证人随身拿出小本子，她说邱芳正好有一年钱不够，还向她赊欠了二十七元，并给她写了欠条。

邱芳急着说她已经还钱了，又急着说欠条不是找不到了吗？

证人回应，也许老天可怜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所以有些东西仿佛被冥冥之中牵引。那时候欠条确实丢了，所以邱芳还钱的时候她给邱芳写了收条，并申明那张二十七元的欠条款项已经还清，自动失效。

没想到过去了几年了，突然有一天就看到那张欠条了，她就随意地扔在了一个箱子里。这次有人找到她出庭作证，她就找到欠条过来了。

她把欠条交给了法院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拿着欠条给邱芳看，让她确认是不是她写的？

邱芳想要否认。

工作人员告诉她否认的话就做笔迹鉴定。而且，她刚才分明已经承认自己买过衣服也欠过27元了。

邱芳扛不住，只好承认了这件事情。

顾军也只得无奈地承认春节的时候的确给邱芳的子女买了衣服，没给顾炳买。

他又申辩，不买的原因有二，一则因为顾炳实在是太淘，性格不讨喜。他认为孩子性格不讨喜的时候，父母不给他买新衣服并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二则因为邱芳经营一个家确实辛苦，所以他给她的孩子买新衣服，只好委屈自己的孩子。

说的多么大义凛然，在场的人听着顾军无耻的申辩，也就基本上可以确定严墨风辩护的另外两件事情，也是属实了。

严墨风看向顾军，声音冷然：“阿炳十岁以后你就没有再支付他的学费和生活费，属实吗？”

顾军眸光闪了一下，犹豫着要怎么说。

严墨风淡声：“不要紧，你也可以否认，我就是多花点时间请证人。”

“我没有不养阿炳，阿炳的生活费我一直有支付，他的学费也一直是我支付。你买通别人也改变不了事实！”顾军说。

“呵！”顾炳冷笑了一声，朝顾军竖起大拇指，“我第一次知道，你竟然还拿了戏精大学的毕业证！”

江静悄然握紧顾炳的手，顾炳回握她的手，告诉她他没事。能伤的多年以前就已经伤过了。现在他又怎么还会在乎顾军说什么呢？

“法官大人，我们需要请证人出庭！”严墨风说。

“准许！”法官立即说。

顾炳的大姨出庭。

大姨还没有开口，顾军已经先发制人：“他大姨，做人不要太过份，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些年阿炳也没有少给你钱，你家的房子车子都是阿炳买的，逢年过节阿炳还给你买各种补品，反而是我这个亲生父亲被他冷落了。这中间有些什么道道，你我都心知肚明。以前你怎么怂恿阿炳，怎么在阿炳面前编排我，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我也不计较了，毕竟你确实对阿炳很好，但是以后请你不要再给阿炳洗脑。

这些年我养育阿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阿炳七岁时你妹妹就生病走了，留下阿炳，我又当爹又当妈。后来邱芳来了我才稍稍减轻一点负担。

阿炳读书的时候，你确实帮了一些忙。毕竟我工作忙有时候难免照顾不周，你作为大姨确实没有义务照顾。你能照顾阿炳，我心里很感激，但你一直给他洗脑，这是不对的。”

“顾军，我一直对阿炳说你始终是他的父亲，年轻的时候也很辛苦，你年纪大了，他现在有钱了还是多少照顾你一二，不要对你不闻不问。但那是在我完全不知道你是这样无耻之人的情况下。我要是早知道你这么无耻，我就干脆坐实了怂恿的名头，我就怂恿阿炳老死都不要和你这种人往来。

阿炳十岁开始，我开始支付他的学费。这些我都没有意见，你孩子多，要养孩子，我帮着减轻一点负担，我心甘情愿。但是阿炳初二那年生病发烧，我给你打电话你都不管，这是一个父亲能做得出来的事吗？”

顾军情绪稍激动：“你胡说八道，这些根本就是莫须有的事情。就是你给阿炳洗了脑，阿炳就恨我，现在有钱了也不愿意养我。我们父子的感情就是被你破坏的。

我明白了，你是把你妹妹生病去世的事情怪到我头上。可是他大姨，你这样做对我公平吗？天要下雨人要生病，我能决定得了？她走得那么早，我难道还要一辈子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