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没问题。”

一听不用让他再去看那八颗脑袋，罗小二立刻就松了口气，情绪也平静了下来。

他害怕的就是这个，昨天看到八颗脑袋估计是自己在家里害怕，所以才跑出来喝酒的。

衙役拿来的是毛笔，用毛笔来画像，宋无涯还真是没有这个本事。他琢磨了一下说道：“给我找根筷子，用火烧成木炭。”

“嗯？”衙役头子疑惑了一下，但也没有多问，立刻向一旁的衙役交代。

“宋公子，我这么说上几句，画出来的未必连我自己认得，你画他干什么啊？”刚刚只是为了拒绝看那八颗人头，罗小二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现在回过神来，仔细一琢磨，立刻就疑惑的向宋无涯问了一句。

“这个你不用管了，到时候我画出来，你看看像不像就是了。”这种东西实在是没办法解释的，毕竟画像这是个很抽象的东西，只有将其完完全全的呈现出来之后，才能确认。

罗小二被宋无涯的话给堵了回去，也只好耸耸肩不搭理了。

不多时，烧成木炭的筷子拿来了。宋无涯在地上仔细的打磨了一番之后，这才拿起来。

“什么脸型。”宋无涯做好了准备，立刻向罗小二询问。

罗小二琢磨着说道：“方脸。”

“嗯！眉毛高低。”宋无涯没有多余的废话，继续发问。

但是他这太过专业的询问，立刻就难住罗小二了。

“宋公子，这眉毛高低怎么判断啊？”

“额头大不大？”宋无涯继续问道。

“大！很大！”罗小二这下子知道怎么回答了。

就这样，宋无涯询问，罗小二回答。同时宋无涯在白纸上快速的画着，而一旁的人们全都聚集在这里，看着宋无涯用一根打磨尖了的木炭在白纸上勾勒着。

不多时的功夫，这白纸上就显现出了一张人脸来。

“神了！”只不过是出现了一个大概，还算是模糊的轮廓，罗小二在一旁就惊呼了一声。“还真是有几分相似啊！”

宋无涯没有搭理他，继续询问着他一些能够记住的细节，然后继续将画像的五官以及脸部形态描绘出来。

等到宋无涯放下那已经用去了一半的木炭之后，长长舒了口气的时候，一旁的人们都已经看呆了。

“像吗？”此刻宋无涯才看向罗小二，向他问了一句。

“像！特别的像！”罗小二惊讶的说着，他仔细的看着那张人脸，紧皱着眉头一脸的喜色。

可见宋无涯这张画像是画成功了，好在他有这个本事，要不然的话还真是遇到麻烦了。

此时，宋无涯点点头，立刻将那个画像收起来了。

“我看仵作那边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可以过去看看情况了。”宋无涯向衙役头子招呼了一声，就向着停尸房的方向而去。

他们离开，罗小二和其他人没有跟着过来。

在路上，这衙役头子皱着眉头道：“宋公子，你能把那个画像再给我看一遍吗？”

“嗯？怎么了？”宋无涯还真是奇怪，怎么这个时候，衙役头子好奇起这张画像来了，他可是不认识这个龙涛的。

“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家伙。”衙役头子抽了口气，眉头蹙着，琢磨起来。

这倒是奇怪了，宋无涯微微一笑，立刻将画像拿给了他。这龙涛长得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一张普通的脸，混在人群里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衙役头子看着觉得面熟，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端详着那张龙涛的画像，衙役头子的眉头是左皱一下右皱一下，琢磨来琢磨去，也没有琢磨出个道道来。

“怎么样？”宋无涯看着衙役头子这样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想出什么来了，当即就问了一句。“想起来是什么地方见过吗？”

被宋无涯这样问，打断了衙役头子的思路，他倒抽了口凉气，无奈的摇摇头：“实在是想不起来啊，这张脸总感觉在什么地方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那就不要想了。”宋无涯笑着说道：“我看这张脸也没什么特别的。”

衙役头子砸吧着嘴，犹豫了一下，却又没说什么。

仵作确实已经清洗好了那八颗脑袋，虽然已经腐烂变质，但是基本的模样还是能够看得差不多的。

“都不像啊！”宋无涯左看右看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没一处细节都进行了详细的比对，眼前这八颗脑袋的面容，竟然和宋无涯所画的画像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此时的情形让宋无涯心中的情绪变得复杂了起来，眼前的事情然他的内心忐忑起来了。

“如果这八颗脑袋里没有这个龙涛，这道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宋无涯内心想着，但是犯难的是，这龙涛究竟在什么地方呢？

突然间，宋无涯想起了刚刚来时衙役头子路上说得话。

“对了，衙役大哥。”宋无涯想起那件事情，当即就将那画像拿给了衙役头子。“刚刚来时的路上，我听你说觉得这个人面熟。或许你还真的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呢，这张画像就交给你了，你好好想想。如果实在是想不到，那就去你常去的地方看看，或许能找到此人。”

“属下明白。”衙役头子听着宋无涯的话，应了下来。

做完了这一切，宋无涯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如今这事情到了这里，实在是令他有些无奈。

不管怎么说，事情还是要做的，宋无涯想了想，唯独这证人还没有看过。

“衙役大哥，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我们还是去看看证人吧。”宋无涯向衙役头子说道。

他这话一开口，衙役头子就露出了苦相：“宋公子，那几个家伙你根本就问不出什么事情来，我看还是算了吧。”

“这事情怎么能算了呢？”宋无涯立刻皱眉，一脸严肃的看着衙役头子说道：“破案，看得就是证据，这证物虽然说比得上证人，可是这证人的证言还是很重要的。”

“那我差个人带您去吧，我还是去找找看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家伙吧。”衙役头子倒是也不放松，这时候想着这个要紧的事情了。

宋无涯稍微一琢磨，这倒也是，反正他要去谁带都是一样的，至于衙役头子有心要帮着他去找这个龙涛，那就让他去吧。

“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办吧。”宋无涯想了想答应了下来。

他这话刚刚说完，衙役头子立刻警告他：“宋公子，我可要提醒你啊！这去了牢房之后，可千万要离那些家伙远一些，更别说是进去了。这些家伙都已经疯了，谁也聊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到时候只怕伤了宋公子。”

疯子宋无涯也是见过的，他所住的那个客栈内就有一个，这个用不着衙役头子提醒，他自己也很清楚。

不过，衙役头子这么一说，他这脑子里又苦笑起来了。

“既然他们已经疯了，那之前知府大人是如何得知这些人嘴里的供言的？”宋无涯没有让衙役头子立刻离开，而是拦住他问了这么一句。

衙役头子立刻苦笑，这脸上的神情不言而喻：“宋公子，这事情还真是让我没办法给你解释啊。说来也奇怪，这原本回来的时候，这些人一个个虽然情绪激动但是并未失了神智，可偏偏在大人他问过了话之后，这些人竟然一个个全都疯了！”

这样的解释令宋无涯皱起了眉头，所有的证人都是这样的话，那就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要是疯了的话，那这些人当场应该就疯了，能够跑回来报官，就足以说明他们还有理智。

可是至于为什么最后疯了，这就要看看再说了。

本来宋无涯还奇怪，既然这些人是证人，为何知府韩进要将他们关进大牢，现在算是知晓这其中的缘由了。

“小六，你过来一下。”衙役头子见宋无涯不再向他询问事情，立刻就喊了一声，很快一名瘦小的衙役就跑了过来。衙役头子立刻向他吩咐道：“你带着宋公子去大牢看看本案涉及的那几名报官的证人。”

“是，头儿。”小六应了一声，立刻上前抬手请道：“宋公子请跟我来。”

路上走着的同时，宋无涯这心里还在琢磨着呢。怎么这所有的证人全都是报官的，想到这里，宋无涯立刻向衙役小六询问：“小六，这证人一共有几个啊？”

小六倒是激灵，这事情也算是上心，宋无涯这边一问，他立刻就回道：“回宋公子，一共六人。这四次案发之后的三次，各有两人逃回，现在已经全都疯了。我看您见他们也是白搭，根本问不出什么来。他们说的话，衙门的文吏已经全都记录下来了，看看档案就是了，何必费这等心思呢？”

与衙役头子如出一辙，宋无涯也不知晓这几人是不想让他看见这些证人呢？还是这些证人真的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一切都得宋无涯自己亲自看过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