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情滋味
李加航担心王氏和三个儿子不讨喜的样子被江米看到。
小丫头性子直,若是看到娘几个这幅德行,肯定会忍不住生气发火。
气大伤身,李加航心疼江米,可不想让江米整天为这个生气,因为不值得。
家里来了这么几个膈应人的客人,江米觉得空气都充满了硫磺味,为了不抹外公的面子,江米只能忍着气做好客人住宿的安排。
安排在自家吧,江米担心这娘几个会住上瘾,赖着不走。想了想便拔腿走出院子,拐弯进了聂卫平家。
聂卫平和聂卫东正在院子里帮着聂奶奶开辟菜院子。
这院子大,又不像江米家那样,前面大半院子建了楼房,院子收拾收拾,至少能收拾半亩菜地出来。
“卫平哥,你们在忙啥啊?”江米明知故问。
主要是人家聂奶奶刚搬来,她就要往人家家里塞客人,有些不太合适。
“开菜园子,这不天暖和了嘛,奶奶说可以种菜了。”
聂卫平停下手里的镢头,笑吟吟地目注江米,观察着江米的神色变化。
这丫头也是个可怜的,不但得想法养家糊口,还得替父母操心怄气。
江米瞧出聂卫平眼中的怜惜,微微避开了视线。
她重生一世,最不需要的就是别人的可怜。
聂卫平却暗自心中感叹,觉得父母就是藏在小丫头心口的疤,揭开了锥心疼,不揭就只能忍着捂着。
“江米,你跟你外公说了做手术的事了吗?”
聂卫东瞟了一眼江米,忽然开口问道。
“啊,我忘了。那个,家里忽然来了几个客人……”江米语气有些不太自然。
“几个客人?哪的呀?不会是你爸来了不算,连你老家亲戚也领来了吧?你爸也是,就没点当爸的样子,养家糊口不行,尽给儿女添乱!”
聂卫东可不管伤疤不伤疤,有啥说啥。
气得聂卫平横过去踹了他一脚。
当然没踹着,聂卫东轻巧一转身就躲了开。他倒不是担心踹疼,主要是聂卫平脚上有泥土呢,踹身上不卫生。
聂奶奶刚把菜地用搂耙耙平整,两个孙子打闹,平的跟毯子一样的菜畦里立时显出几只大脚印。
聂奶奶拿着搂耙来了个横扫,喝道:“俩小兔崽子都给我滚一边去!干不了多少活尽能捣乱!”
“奶,我咋没干活呐?!你看看,这么大一片地都是我刨的!”
聂卫东故意装出一副受了天大冤枉的样子,垂眼搭眉逗老太太开心。
聂奶奶很配合地呵呵笑了一声,不过老人的眼睛深处却难掩寂寥。
岁月不饶人,年纪大了啊,干点啥都得指望儿孙了。这么点菜地要是在从前,她喘口气的功夫就收拾利索了,哪用劳动俩读书孩子。
“今儿刨这些行了,都去屋里学习吧。不是那啥竞赛吗?可得赛出个好成绩出来。”聂奶奶道。
“哦,哥,你们去看书去吧。反正我也不参加那个竞赛,我帮奶下菜种。”
聂卫东瞧出江米是有事来找他哥。不过当着他奶的面,小丫头似乎不太好意思开口。
江米感激地瞟了聂卫东一眼。
这一眼让聂卫东如同大夏天吃了个冰镇西瓜一样,透心的爽。
聂卫平微微垂下眸子,伸手拉住江米的小手,径直往西边屋子里走去。
七间主屋,聂奶奶要了东边三间旧的,因为旧的里面有火炕,新的四间瓦房里只有床,老人不习惯睡床。
聂卫平便选择了最靠西的一间做了自己的卧室。
因为这一间屋子离江米家最近。
少年初识情滋味,日日夜夜患得患失,眼里心里如今那还放得下别人?
等到了屋子里,关上房门,聂卫平猛然将江米向怀中一拉,紧紧抱住。
闭着眼嗅着小丫头发丝馨香,飘飘如仙,觉得这一刻的时光是那么美那么美。
“聂卫平……”江米闷在少年的胸口,有些煞风景地轻轻唤了一声。
她此刻心里藏着事,没法跟聂卫平一般,沉浸在儿女之情中。
“嗯……”
少年声音似有若无,好听的如同大提琴。
少年光滑的下颌在自己的发顶轻轻摩萨,似乎十分享受。
江米不忍心打断这美好的时光。闭合上双眼,用同样的热情拥抱住少年挺拔劲瘦的腰身,脸颊贴在少年的胸口,倾听着少年鼓点一般的心跳声。
这是为情而动的心跳,这是为自己而动的心跳。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重生后再多的磨难与这一刻的收获相比都显得那么无足轻重。
“江米,不要喜欢上别人……”少年忽然呐呐了一句。
江米瞬间睁开眼,微微一怔后,没有吭声,手臂上却忽然用力,整个人就像要钻进少年的胸腔里去一样。
少年闷哼了一声,笑道:“胳膊不疼啊,这么用力?”
江米被他笑的一下子松开了手,推了他一把,抬头翻了个白眼道:“我在用力量证明自己!省得某些人没自信!”
“没自信?不,不是没自信,我是怕你太优秀……”
聂卫平伸手理了理江米被他揉乱了的发顶,幽幽道:“怕你越长大,心越大,我一个人装不满……”
“胡说什么啊?!”江米用手狠狠捶了聂卫平的腰一下。继而又挠起了痒痒。
“呵呵,呵呵,我胡说……我胡说……”
聂卫平也不知道自己的缺陷是怎么被江米发现的,只要江米挠他腰间那块痒肉,他就觉得跟被鸡毛搔脚心一样,痒得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声。
“你们俩行了啊,注意点影响,学习呢,咱有点学习的样子成不?”
聂卫东在外面不满地敲了敲窗户。
江米这才发现窗户上的窗帘没有拉,刚才她与聂卫平抱在一起的样子是不是被聂卫东看到了?
江米清了清嗓子,本来想骂聂卫东几句,转而又觉得当着聂卫平的面,跟聂卫东叨叨,会让聂卫平多心,便正色道:
“卫平哥,我家今天来了几个客人,住不开了,想暂时借你家一间屋子住。”
聂卫平拉开椅子让江米坐下,一边将带来的复习资料摆在桌子上,一边问江米。“什么人?借一间屋子能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