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不错啊。”

安排工作的时候莫娇做的是滴水不漏，充分展现出她身为一个世袭官员的功力，这种能力的确不是一般家庭可以培养出来的，尤其是在莫娇这个年龄，这种性别上。所以李洛阳不是在拍马屁，他是由衷的佩服莫娇。

莫娇摆摆手，用沙哑的嗓子道：“这次要是出了问题，可不仅仅是搭上我一个的帽子的问题，搞不好我爹都要受到牵连，你可知道这其中的意义？”

“任何事情都有失败的可能，但如果不去做，就永不会有成功的机会。”

李洛阳的声音很低沉，他说完之后莫娇就不再开口了。

城外，是十多二十万流民，他们饿着肚子，他们要吃饭。即便人是一种有理智的生物，但理智这种东西同样是有效范围的。当生命都已经快无法延续的时候，理智就会渐渐失去对人的管束，最终的结果就是让人失去理智。

一个失去理智的人可能会伤己身边好几个人，可是一群失去理智的人，如果他们都疯狂起来之后会发生怎样的事情呢？

李洛阳不愿意去想象，事实上在历史当中这种事情早已经多有记载，凡是通读历史的人根本就不需要去想象，只需要回忆就好了，甚至于这种回忆本身都是残酷的，凡是能够认真的去回忆那一段历史的人都会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像是刚刚被拷问了一遍，又一遍。

所以这个时候李洛阳其实还是佩服莫娇的，能够排除心中的疑虑最终做出一个风险极大的决定，这样的人很不一般，要么将来会成为一名枭雄，要么就有可能成为一名智者，当然前提是她能够一直活下去。

怎么以前就没有发现莫娇竟然还有这样的潜质呢？

“干啥？”

感觉到李洛阳那异样的的眼神，莫娇习惯性的瞪了过来。顿时，李洛阳的心情一下子爽朗起来，他明白了，是自己想太多了，莫娇既不是枭雄也不是智者，她就是她，虽然出生于名声不好的六扇门，但她却始终依照自己的本性在做事，的亏于老天爷给了她一副善良的心肠。

“好了，我觉得我也可以去休息了。”

“猪！”

如果不是因为嗓子疼的话，莫娇肯定又会给李洛阳一大篇的长篇大论了，庆幸啊，李洛阳带着庆幸的心思转到清净的房间里，开始了他每天必修的功课。

出门在外的条件是要差的多，但越是在这种朝不保夕的环境下，李洛阳才越是感觉到自身实力的重要。这一路上如果不是连脑浆都熬干了，他们这行武力值不算低的队伍恐怕未必能够顺利的进入太原府，别的不说，光是那个王家庄请出来的高手就够他们吃一壶了。

一通修炼之后李洛阳又把自己弄的汗流浃背，不得不去冲洗一番之后才回到房间里，正好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今天的晚饭就没有肉了，看来腊肉这种东西已经快要断货了，或许还有一些，但肯定不能用在平时，搞不好就是敢死队才有资格吃的上两口腊肉，这个李洛阳可以理解，他也不是那种一天不吃肉就活不下去的人，再说了，他从马车里还带着肉干进来，而且还是那种加了精盐风干的牛肉干，嚼在嘴巴里特有劲的那种。

“我就知道你还有好东西。”

对于莫娇的出现李洛阳并不觉得意外，这个女人就是属狗的，鼻子灵光的很，哪里有好处她都嗅的到，遑论是如今稀缺的牛肉干，就像是滴在海水里的鲜血，哪怕就是在几千米之外，莫娇都能像是鲨鱼一样嗅着味道过来。

“好吃。”

这个牛肉干制作起来很复杂，武周朝虽然不会因为你杀牛就判罚，但牛肉的确不是什么寻常的东西，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弄到的，得有门路，还得有钱。一斤牛肉干大概至少需要三斤左右的牛肉，这个代价却是相当不菲的，也难怪莫娇能够吃的津津有味了。

“回头算钱的啊。”李洛阳觉得自己这是“精打细算”，可是在莫娇看来这就有些“小气”了，至少不是一个大男人应该做的嘛，她不满的瞪着李洛阳，却没有忘记继续咀嚼口中的牛肉干。

“一块一两银子，不二价！”

李洛阳这个价格开出来就是搞笑的，再贵的牛肉干能够卖到一两银子一块？虽然他这一块挺大的，可还是值不起啊。

所以莫娇脸上的不满就更强烈了，一两银子一块，你特么怎么不去抢呢？

“不吃就算了，反正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好多天呢，银子随时可以赚，要是自己饿死了，那就相当不值咯。”

李洛阳的风凉话让莫娇难以抉择，一边是奸商一边是自己的肚皮，该如何是好让莫娇左右难辨。

不过很快她就找到了准确的方式，因为她和李洛阳都听到从城门外传来的喧嚣声，而且是比往常都更为强烈喧嚣。

“遭了，难道是城门那边出事了？”

“看看！”

两人几乎同时放下牛肉干往外冲，亏的李洛阳在出门的时候见情形不对谦让了一步，否则两人这回非得撞上不可，到那个时候还真就不知道是谁吃亏了。

“你们这是在干啥？”

“进城了，流民进城了！”

向着李洛阳和莫娇涌过来的人潮当中，大多数张脸上都是慌乱。

的确，一开始这些人对于自己的后代子女成为“高手”并没有多大的渴望，他们只是希望自己一家人可以在这个时代相对幸福和稳定的活下去。

可是天不隧人愿啊。

饥荒、洪灾、旱灾，几乎是轮着前来这片土地上撒欢，连带着也熬干了这片土地上最后的希望。

就连希望都没有的人，拼命以求速死的心情恐怕都是有的。

所以他们能够打破城墙和城门口，李洛阳觉得是很有可能的，只是李洛阳始终认定在这群流民当中肯定摩尼教的人子啊暗中张怪人，如果仅仅是拆散提督，直接来暗杀是不是更方便一些，更不不用做那么多无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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