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秋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在包厢里抱头痛哭，这一幕让人深深的无奈、痛心。

“爸爸不哭，哭就不乖了哦。”笑笑从身后绕到老秋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老秋缓缓抬头，看着面前的笑笑，眼泪怎么可能止得住。

他伸手想去抱住她，却知道这已经是奢望，不禁更加悲痛。

夏羽玲在陈枫耳畔悄声问道：“你刚才不是能牵到笑笑的手么？怎么做到的？”

陈枫叹息一声。

“只有灵魂，才能触碰到灵魂，我牵她的手，是用的灵魂的手。”

“但老秋的灵魂力量不够强，你的也还不够强，是无法碰到她的。”

夏羽玲看向痛哭不止的老秋，于心不忍道：“没有其他办法了么？”

女儿就在面前，却不能拥抱一下，这未免太残忍了。

陈枫眉间微凝，细想过后，道：“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应该能成。”

说罢，他伸手按住老秋的肩膀，将自身的灵魂之力，注入了老秋双臂。

“老秋，你再试试。”

老秋怔了一下，看了看面前的笑笑，缓缓伸出粗厚的大手。

笑笑面露疑惑，却也尝试着，将小脸蛋凑了过来。

大手和小脸，终于碰到了，老秋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实感，激动的语无伦次。

“我……我碰到你了，笑笑，爸爸在呢，你还好么？”

“你在那个世界过的还好么？那边冷不冷？”

“有没有见到你妈妈？”

“爸爸。”笑笑抬起小手，握住他的大手，双眼闪烁着欣喜的光。

已经是灵魂状态的她，没有眼泪可流，甚至很难有情绪波动。

老秋缓缓靠近着她，轻轻将她抱住，闭上双眼，眼泪依然止不住的流。

陈枫收回手，向夏羽玲轻轻颌首。

夏羽玲会意，起身和陈枫一起离开了这个包厢。

先让这父女俩说说话吧。

关上房门后，夏羽玲叹息一声，幽幽看向陈枫。

“陈枫，之后呢？你真的想让老秋用养小鬼的方式，将笑笑带在身边么？”

“我经历过失去至亲的痛苦，我知道那是什么滋味。”陈枫眸光一黯，回头看着包厢的门。

“虽说逝者已矣，生者仍需坚强。但有些时候，生者需要安慰。”

“可是对笑笑来说，合适么？”夏羽玲眉头一皱。

“你曾说过，死者的灵魂长时间流落于凡间，就会变成孤魂野鬼，地府不收，难入轮回。”

“这对笑笑而言，公平么？”

“是，她想陪在父亲身边，老秋也想让她继续陪着自己，但她并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她将彻底失去做人的机会。

“那你觉得，人之所以为人、为这个人，是因为什么？”

陈枫收回目光，看着夏羽玲，轻轻叹息。

“记忆、经历、感情、自我认知，失去了这些，这个人，还是不是自己？”

“就算笑笑轮回转世，转世出来的这个人，也已经不是笑笑。”

“既然她的存在已经消失，那她为什么要去操心轮回的事？”

夏羽玲小嘴微张，却被陈枫问的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