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公子的打算
大秦实行的是郡县制,除了咸阳周边之外,那整个大秦不是郡就是县。
但是洛阳和荥阳这俩县,可是跟那些个南方的小县不太一样。作为紧紧挨着咸阳的地界,这俩地方不但是战略要地,更是除了咸阳之外的一些个小贵族,特别是早前的秦人的聚集地。
所以这三川郡和距离它不远的颍川对于反秦大军来说可就不是一个概念了。
老秦人为啥能称霸,先不说什么励精图治,什么商君变法让秦地自成体系,往根子里面说,那是老秦人无与伦比的凝聚力造成的。
而如今,距离洛阳城还有一段距离的周文就感受了一把啥叫老秦人的凝聚力。
对于那些个在楚国等国的旧地反秦的家伙们,真正的老秦人早就已经恨得牙根子直痒痒了。
所以在周文率领着这么一大批的所谓反秦大军到了洛阳附近的时候,他们再没有之前那样的所到之处无不云集响应的场面了,而是家家户户房门紧闭,所过之处更是明枪暗箭不断。
按照周文本来的想法,他可不想在这道上浪费时间,要是真能一举擒杀了年纪轻轻的大秦储君公子高,那他周文的名声肯定是要响彻整个大秦啊,那样一来,自己的身边还缺军士吗?还缺将领吗?还缺锦衣玉食吗?
就是想想这些,他怎么也得到洛阳城尝试一下子,毕竟根据吴广提供给他的消息,城里满打满算就是三万秦兵,公子高不过才二十多岁,压根就没打过仗,再剩下就没啥知名的将领了。
再者说,大部分的秦兵都会被吴广那二十多万大军吸引到荥阳去,洛阳就是一座孤城。
周文在出发的时候就已经对着自己麾下之人许下了诺言,只言谁要是能抓住或者是取了公子高的首级,谁就是这十万人里头仅次于他的存在。
那些个农民之所以反秦,究其原因本来就是图个富贵,这可不正顺了他们的意,一时间十万人马,那是雄赳赳气昂昂,意气风发的就奔着洛阳去了。
周文早就想好了,这一次自己就干一锤子买卖,这一下子要是真能让公子高折在自己的手里那他肯定是要借此机会成为陈胜麾下至少和吴广那样的人物。
要是这一下子没成功,那自己至少也得带着个五万八万的人马,从洛阳的西面直接绕道到南阳郡去,然后再从南阳经由汉中去往巴蜀,那里可是地广人稀,山川险峻,到了那,自己随便找个山头凭借着这几万人那也能称王称霸一阵子啊。
带着这样的想法,周文带兵到了距离洛阳不过百里之处。
周文甚至不知道,在这一路上因为频频遭受那些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老秦人的骚扰,自己出来时候的十万人已经减员了接近一万。
“公子,据我等潜入那反秦之人队伍之中的军士发回的消息,此番率军之人名曰周文,乃是那假王吴广颇为器重之人,据传曾在楚国大将项燕麾下占卜出征时辰,颇通战法!”
洛阳城中,嬴高依旧是和往常一样好整以暇的坐在桌案前,听着朱家的禀告。
“此事你如何想来?”
嬴高听完后并没立即发表看法,而是挑起眉毛问了问身边的朱家,朱家虽然一直形影不离的跟在嬴高的身边,但是嬴高总感觉这个家伙脑袋里好像缺根弦,作为自己的贴身护卫统领,这样可不行,于是乎一有机会,嬴高就不自觉的想要考校朱家一番。
看着朱家挠着脑袋苦思冥想的状态,身边的萧何都忍不住掩面轻笑,但却并未出言。
“若这周文当真如此,公子还是当慎之又慎啊……久闻那楚国大将项燕颇有些能耐,若是这周文当真学了些许,加之其麾下那十万大军……”
显然,平日里倒是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朱家这个时候有点为嬴高的安危担忧了起来。
“唉……你这厮,还真是将自己的精力尽皆用在护佑本公子的安危上了。”
听了朱家的话,嬴高轻轻了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些无奈的说道。
“多谢公子夸奖,某定当尽心竭力,不论在这洛阳发生何事,都要保得公子性命无虞!”
嬴高一听这话心说好家伙,就这你还当我夸你呢,这智商不在同一个起跑线上还真就得少在一起说话不是。
“公子此言,并非是在夸赞与你,而是爱之深,责之切啊!”
实在看不下去了的萧何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之后也不等朱家反应过来,就看向嬴高,开始继续他的分析了。
“公子心中早已有数,这个周文,多半是个坑蒙拐骗之徒,其他暂且不论,若是其当真在当初深受那楚国项燕的器重,如今他便不应出现在这,而是应当在会稽郡,如此看来,怕是项燕的儿孙都不知此人的存在,又何谈用兵如何了得?”
“既然如此,公子与现实为何不派出司马将军率军出城掩杀一番,那些黔首人数虽众,但大都是衣不蔽体之徒,首领再不会用兵,便与寻常百姓无异,又有何惧?”
萧何这么说,朱家可就有点不明白了,心说你这说的头头是道,不还是没出城应战吗。
“公子之所以迟迟未动,那自然是有公子自己的考量,我军中已然派出了斥候不下数百,不少斥候更是已然潜入到了敌军之中,公子若是想要有所动作,随时皆可。”
萧何颇有些轻蔑的看了一眼朱家,又是淡淡的来了一句,显然,人家是看出来嬴高有意锻炼他一下,所以在这点拨呢,但朱家却依旧是有点不上道,不依不饶的又开了口。
“那先生便与我说说,公子到底有何打算?”
“公子乃是我大秦储君,心中所想,无非是我大秦的子民莫要在此战之中折损过多,这才迟迟未使司马将军出兵。”
“为了那些已然反了我大秦的黔首?”朱家显然对于这个论点有点不能接受,直直的看向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