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猪下水

唐筱琪咯咯笑着说：“这算什么，我的本事多着呢，我再给你露一手……”

“琪琪！”黄郎中咳嗽一声，叫道。

“知道了！”唐筱琪噘着小嘴有些不高兴，“我舅舅不让我在别人面前显露武功的，你算有福气了，反正我保护你们回家绰绰有余。刚才你师父教了我不少算卦的本事，我就做个回报，免费送你们回去。”

药铺的黄掌柜重重地咳了一声说：“琪琪，不要开玩笑，天黑了，你个女孩子家不能出去的。老先生他们自己能回去，郎朗乾坤又有什么害怕的。”

唐筱琪哦了一声。

公孙鹤忙说：“多谢姑娘，不用送了。的确，太平盛世，怎么，会有拦路抢劫的劫匪呢？放心吧，我们告辞了，多谢。”

说着，公孙鹤站起身，将钱袋放在怀里，迈步往外走。

易星辰赶紧将摆摊的两根长凳扛在肩上，又提起算卦的木箱，那招牌白幡还裹在师父身上，也不用扛，拿着那根竹竿就行了。

他跟着师父出门，唐筱琪追了出来，叫住易星辰说：“我明天来找你，你教我算卦好不好？”

易星辰摇头：“抱歉，我自己还是学徒，不能教别人的。”

“我教你银针暗器作为交换。这总可以了吧？”

“不行的，对不起啊。”易星辰虽然很想学那一手银针暗器，可是估计这种武功要从小学起，数年苦练才能学会，关键是，自己没办法教她算卦，教一般卦理的，她懂，而脑海中出现的立体卦象，估计是祖师爷鬼谷子给的，没办法教。

说罢，易星辰快步追上师父。唐筱琪噘着嘴，跺了跺脚，闷闷不乐回到了药铺。

公孙鹤说：“猪肉铺的猪肉高说不定还有剩下的猪肉没卖完的，咱们去敲门，买一刀猪肉回去过节。”

易星辰承继的那学徒的记忆里，他们师徒能吃上猪肉的时候可是屈指可数。除了过年的时候能吃上一两顿之外，平时，连猪油星都很难见到，这一次师父居然提出要去买一刀猪肉回去过节，这可是难得的事情。

对于易星辰来说，穿越之前鸡鸭鱼肉顿顿都有，也没有什么稀罕。可是承继的记忆告诉他，明朝普通民众生活还是很贫困的，吃肉都是一种奢侈。难怪百姓家的孩子都喜欢过年，因为过年才会有肉吃，一年舍不花得的钱，都积攒到过年的时候花。

跟着师父公孙鹤拐了几条胡同，来到了一处街边商铺前。明朝虽然已经没有宵禁，但是大多数商铺还是天黑就关门了，不过从门缝里透出了灯光说明里面的人还没有睡。

公孙鹤上前拍门，嘴里叫着：“猪肉高，开门啊，买猪肉，我是算卦的公孙鹤。”

公孙鹤连着叫了几声，才从里面传来答应的声音，然后传来脚步。又过了片刻，一扇门板被取了下来，一个肥硕的脑袋探出来，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们两，说：“原来是公孙先生，卖猪肉吗？这么晚了。”

“是呀，想着过节，咬咬牙还是买一点回去吧，还有剩下的猪肉没？”

“卖完了啊！今天是中和节，买猪肉的人多。而且，我平时猪肉可都不敢进太多，都是刚刚好能卖完，不敢搁着放着过夜，要被老鼠叼了或者坏了，一般卖到下午就卖完了，今天是中和节，我还多进了一些猪肉，可还是刚过了中午就卖完了，你来晚了。”

公孙鹤大失所望，回头看着易星辰，脸上有些歉意。

借着里面透过灯光，易星辰看见了师父的眼脸色，便笑了笑，说：“没关系，师父，我们家里不是还有两大抱的青菜吗？我们今天就煮青菜过节就行了，没关系的。”。

公孙鹤见徒弟这么说，反倒更觉得有些歉意。因为今天他们师徒运气奇佳，连蒙带猜居然把卦说准了，换回了一百五十文钱，他心中非常高兴，想庆贺一下。加上今天又刚好是中和节，一年中很重要的节日，所以他不仅想买点肉，还想去沽一壶酒，回家跟徒弟好好喝两盅，庆贺一下。可是肉都没有，总不能用青菜下酒吧！

于是公孙鹤又转头望着猪肉高，说：“能不能再找找？说不定在哪儿还有剩下没卖掉的？又或者你们家自己存着准备自己吃的，分一点给我，行不？不用多，二两就行，再不成，一两也可以啊。”

猪肉膏苦笑说：“我不过是个卖肉的，我哪有钱在家里头囤肉？你太高看我了，我也是十天半个月才吃一顿肉，谁敢天天吃？那我不得连裤子都赔光！今天中和节，我就给自家留了二两，煮在菜里面，一锅连肉带菜都吃光了，连汤都没剩下的。家里当真一点猪肉都没有了。”

公孙鹤涎着脸说：“别开玩笑了，你肯定还有，我就要一两，行不？你再找找嘛，说不定就有呢。”

“是真没有了，我开门卖猪肉，有猪肉还不卖呀？真没有，您老还是回去吧。”

公孙鹤大失所望，说：“别的猪肉铺不知道还有没有？”

猪肉膏摇头说：“要不，你去看看，不过，我估计不可能有，他们比我还小心，进的猪肉更少，加上过节，只怕比我更早卖完了。”

公孙鹤还要再说，身后传来易星辰的声音：“你家不是还有一挂猪下水吗？有猪下水也行啊，我们回去做溜肥肠。”

猪肉高吃了一惊，瞪眼望着易星辰说：“你咋知道我还有一挂猪下水？我放厨房柜子里的啊，是给老岳丈准备的，待会他要来拿呢。”

公孙鹤不知道徒弟为什么能够准确地说出猪肉高还有一挂猪下水，不由惊喜交加，听说溜肥肠，更是咕咚咽了一声口水，忙不迭对猪肉高说：“你岳父毕竟是自家人，什么时候吃不到啊？先卖给我吧，实在不行，分一点给我也可以哦。”

猪肉膏苦笑，说：“行啊，既然你们都知道还有一挂猪下水，那这样得了，我一分为二，一半卖给你，一半留给老岳丈，总可以吧？半挂猪下水，省着吃，明天还有一顿呢。”

公孙鹤大喜，忙不迭表示感谢，跟着猪肉高进到屋里。猪肉高让他等着，自己进了厨房。片刻回来，手里提着半挂猪下水，用草绳绑着，递给公孙鹤。

公孙鹤问了价钱，从易星辰手里接过钱袋，数了铜钱给猪肉高。看着猪肉膏把钱收到怀里，又有些恋恋不舍。到底叹了口气，拎着半挂猪下水，道了谢出门。

公孙鹤对易星辰说：“走，咱们去沽一壶酒就回家，煮猪下水吃，再煮点青菜，今天这个中和节过得美的不行啊，哈哈哈。”

易星辰说：“师父，你不会又煮白水猪大肠吧？那可没啥味道，不好吃啊，要不，我给你做道菜，溜肥肠！”

易星辰的记忆告诉他，跟公孙鹤这十多年，没过什么好日子，因为没钱买肉菜，所以师徒俩根本不会做什么菜，特别是荤菜，师父除了白水煮熟了吃之外，实在没有其他的什么拿得出手的厨艺。而易星辰穿越前虽然只是高中生，还是勤于做家务的，从小就跟母亲学煮饭炒菜，味道还不错。只要周末，都是他亲自下厨炒菜，有时候父母生日之类的，也是他下厨。父母都夸他厨艺不错，至少家常菜没问题。